罂雪千堆

自闭洁癖cpf,不拆不逆

葬剑【一】


今日是正月十五,正赶上月大如锣,满满当当的挂在天上。
无妄小心的呵了呵手,从书柜上抽出个木盒子,将手中一直没舍得折叠的信,平摊在最上方。
算上这次,就八封信了。无妄有些恼怒的想,又写的都是些无趣的琐事,不都是说弈剑听雨阁弟子崇尚随心而动,各个都风流倜傥,知己红颜么。怎么这个画风,这么奇怪?
——一天到晚都是吃吃吃。
这么嘀嘀咕咕的抚了抚盒子上的灰尘,又藏到书柜的最里层了。

过了今天,便是无妄驻守这个中原边陲小村的第三年了,无妄把炕火烧大,方才觉得暖和些。今夜侧耳听去,到现在依旧是影影约约的谈笑声,吸吸鼻子,放佛还有烧炭的味道浮在半空。观里的今年来的小弟子毕竟是耐不住寂寞,早早得便向他告假,去隔壁镇里的花灯会凑热闹了。无妄早早的允了,只让他带几朵新式样的花灯回来,也好凑凑新年的热闹。
只是如今才想来,像这里的小地方,怕是没有在师门里师姐们的好手艺——和奇妙的主意。
无妄只是想到有次师姐扎得那个大乌龟样子的花灯,和长老们气得飘起的白胡子,眼睛就笑得眯了一条缝。

“哟,这是哪家的小美人,笑得这么开怀,难道是等到了情郎?”
无妄猛地回头,一朵粉色的花灯忽得凑到了眼睛上,吓得他往后跳了一步,后脑勺砰一声撞在了墙上,疼得鼻子都酸了。
那罪魁祸首看他这模样,反倒哈哈大笑起来,无妄抬起眼角,就看见炕边站个一身白衣的青年,这寒冷天气里照样一身修身的白袍,外面罩着云纹的轻纱。
那青年一张俊朗的轮廓,一对笑得流眼泪的凤眼,烟波流转之间,自带一股风流味道。
无妄瞅清了人,哼了声,懒得与他计较,下了炕倒了杯茶放好,又爬回炕上暖和的地方窝着了:“早该知道,也就你这家伙这样喜好作弄人。怎么,今年又没有哪家小姐收容你,跑到我这里来蹭地方了?”
“你个臭小子。”青年微微摇头,抿了口茶,斜起眉梢“哪年不是哥哥我千辛万苦得摆脱那些姑娘小姐们的邀请,来陪我们孤孤单单的小无妄过年啊,唉,今年又有一批姑娘要为我神伤落泪了,一想到这,我的心都碎了,哦~”
无妄团在被子里,背对着这个坐西子捧心状的家伙,根本不想和他说话。

来人嘿嘿笑着,飞身把手里胡得皱皱巴巴的莲花灯挂上了屋檐,小心挂好外衫,刺溜一下钻进被子里,一摊平就占了一大半地盘,气得无妄拿手抽他:“混蛋,给我离远点啊!我都没地方了!”
“啧啧啧,再叫我混蛋东西我就不给你了啊,这可是你去年求我弄的,我可是求了门派里一个师兄许久才到手的哦。”
无妄眼睛亮了“长鲸哥,你真的给我做了把好剑?没骗我吧。”
“那是,我是谁,”长鲸一挑眉毛,鼻子翘得老高。伸手把就要跳下去的无妄按回了被窝,警告他“不过今晚别想拿,明天才能给你。”
无妄撇撇嘴,听话的躺下了,不一会就打起了小呼噜,像头小猪仔一样拱进了长鲸怀里。
长鲸当然本名不是长鲸,但是按照他的话来说——本名太不符合他英俊潇洒的形象了,一说出口就是个笑话。好不容易憋到了及冠,靠着驻守妖魔裂隙的累累战功拿到了长鲸,从此遍火速通知同门朋友,累死了数十只鸽子,总算是人人都叫他长鲸了。
偶有两人调侃他“和剑姓的”。

许是白天打盹多了,鸡还未鸣,无妄便醒了。眯着眼睛瞅边上,便看见长鲸摊在一边打着呼噜,把自己连着被子囫囵搂在怀里,浑身冒热气。
无妄懒洋洋得窝着,带着些不知何而来的安逸,只稍稍歪了歪头,透过窗户也许看见了一点花灯粉色的影子,也许没看见。闭上眼睛以后却想起了和长鲸相遇的那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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